Mama永远爱小饼❤❤❤

【胡靖】嘿亲爱的,别弄坏我的骨头

那双眼动人

 @楼诚深夜60分 


这个脑洞的来源是这具骨架。如果不喜欢人骨的就不要看这篇啦,虽然我自己觉得没啥2333

1


胡八一知道自己不该去碰那个墓的。

但是他没忍住,月明星稀,荒郊野外,利益熏心,罪该万死。

 

一铲子下去,蹦出一块破碎的瓷片,以及一片白花花的东西,胡八一捡起它时,边缘已经疏松的散出一些粉末,混杂在黄褐色的泥土中,像脑袋上的头皮屑。 

色形味声都验证了一番,是骨头无疑了。

真给他碰上了?

胡八一用手拨了拨被他一铲子切出的土壁,上面有一块淡淡的白色环状物,沿着这白色的东西继续往里面掏,把上面覆盖的土全揭开了,露出了两边的顶骨,右边那块被他劈去一个窟窿,可以清楚的看见脑袋里装的全是土。枕骨下垫着一块长方形的玉石,似乎价值不菲。面部的骨头比较零碎,这人埋得深,水汽重,泥土湿哒哒的黏成一团,胡八一不敢做深入的清理,手劲稍微大一点就该毁容了。

额……好像也没啥容了。

 

“嘿,兄……咳……兄弟。” 把整个下颌骨剥出来的时候,骨头说话了,声音温柔而沙哑,“不好意思,咳咳……我的喉咙里卡了很多泥土,咳咳……”他努力的清了清嗓子。

“你……你还好吗” 胡八一看他看他咳的厉害,从工具袋中掏出一只竹签,掰开他的下颌,刮出一团潮湿的泥土,“这样会好点吗?”

“咳咳……嗯” 骨头深深的咽了一下,再开口时声音清亮多了,“舒服多了,不过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,嘶~我的牙齿被你拔掉了,有点漏风。” 

 

这就是身为骨头的好处,无需做肌肉拉伸,胡八一也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牙齿。作为人体内最坚硬的器官,这排牙齿完好的嵌在齿槽中,没有半点损毁,除了大门牙处一块黑乎乎的空缺。

“哦不好意思。”胡八一在那团土里扒拉着,翻出一颗门齿,帮他塞回齿槽里,手指捏住摇了摇,很松动。

“不太牢对吧,没关系,我不靠他吃饭。”骨头淡然的说,“如果不介意的话,你可以再帮我清清脸上的土吗?有点痒痒,嘿嘿,我看到你的包里有一把刷子。”

 

“好的。”胡八一拿出毛刷来在他的脸上轻轻扫过。

“这样会疼吗?”胡八一凑的很近,指尖小心翼翼的触碰,划拉过一点碎土。

“不会,你的手指很暖,很舒服,很久很久没有这种血液流动的体验了。” 骨头说话的时候吐出一股阴湿的气息,一种酝酿了上千年有点发腐的泥土味儿。

“那就好,我生怕再弄坏你。”胡八一做的很细致,一点一点儿的把整张脸清理干净,直到他露出了清晰的面容。眼眶很大,眉弓高高的隆起,颧骨宽厚,下颌骨长得最奇怪,整个颏部向外凸出,他一定有个精悍卷翘的下巴。

 

“嘿,你看够了吗?” 骨头嬉笑着问。

胡八一尴尬的挺了挺身子,调整了一个姿势,双腿张开跪在地上,“你是平着躺的吗?”

“没错,你现在正跪在我的肚子上,你得把腿在张开一点儿,不然等会你会踩坏我的手。”骨头现在只有这一个脑袋,他的身子还埋在土里,因此只能轻微的动动眼眶示意胡八一向左偏一点。

 

“好。”胡八一调整好方向,便拿出一把铲子继续剥离,上面还埋着七八公分的土,他慢慢的按一次两三公分的揭,这样一层一层的剥开,露出了脖子。哦脖子这儿是七块颈椎,胡八一很怀疑它能不能支撑住上面这个脑袋,于是贴心的帮他留了点土,这样看上去比较像一个正常的脖子,可能戴了一个土褐色的围脖。锁骨已经错位了,一端卡进颈椎里,胡八一轻轻抽出来,接上肩胛骨的位置。肋骨是最脆弱的,本来就薄,软骨组织腐烂以后,它更加摇摇欲坠七零八落了。

 

“肋骨坏了几根,没问题吗?” 胡八一关切的问。

“唔……我想应该没关系,不然等会找个钉子固定一下?” 骨头的语气听上去倒是满不在乎。
 

于是胡八一继续向下剥离,剥到盆骨的时候,稍稍有一点小害羞。像是在男科被医生粗鲁的打开双腿,拿着那只小手电对准你那地方一边摸索一边还要安慰你,“别紧张,我就摸摸。”胡八一也正用一根竹签,一把毛刷对着骨头的下半身一阵捣鼓。

咳,我可不是什么下流的东西。

 

“别害羞,亲爱的,我那玩意儿早就没反应了。”骨头像是看出了他的拘谨,体贴的伸出一只手蹭了蹭胡八一的脑袋,没有皮肉的掌骨是粗糙的,而且这只手掌上满是泥土渣子。

胡八一把红扑扑的脸埋得更低了,认认真真的帮他把下面的土清理干净。指腹若有若无地划过耻骨联合时,骨头直直的抽搐了一下,像是在诈尸。

 

“你不是说早就没反应了么?” 胡八一一脸惊异。

“唔……我以为没有了,以前那些蚂蚁虫子咬我的时候我是没反应的。”骨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。

 

当胡八一终于把整幅骨架清理完成,月亮已经快要沉下那个山头了。胡八一瘫坐在他的身边,气喘吁吁的抹去额头滋出的汗液,捶了捶已经麻木的小腿。

“真是完美。”胡八一欣赏着他的杰作,像是在看一个新生的幼儿,灰白色的骨骼,不着一物,只镶嵌了一层晶莹的月辉,清冷而曼妙。

 

“你自己能站起来吗?需不需要我的帮忙?” 胡八一问他。

“我能行” 骨头机械式的扭动了一下脖子,手关节,腿关节,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,“别担心,我只是太久没活动了。”

然后,他先抬起一只手,撑在地面上,上身慢慢支起,另一只手也摁住身下的泥土,有点黏湿,手掌陷了进去。他支着上半个身子,大口喘气,感叹了一句,“暖被恰如温柔乡啊。”紧接着,又弓起一条腿,两只手用力向前撑,屁股发力,将整个身子抬了起来,稍微踉跄了一下,跌入胡八一的怀中,不过还是站起来了。

 

“我有点头晕。”骨头晃了晃脑袋,抖落出一阵土星子,“这玩意儿太重了,我的脖子快撑不住了。

 “里面装了很多土,要我帮你倒掉吗?” 胡八一掩着笑的问他

“看起来我需要好好清洗一下我的身子了。”骨头思索了一下。

胡八一于是发出诚挚的邀请,“可以去我家。” 

“好啊。你捣了我的家,我现在也无处可去了。”骨头咔嚓一声跳上了胡八一的后背,冰凉的上肢骨环住他的脖子,下肢骨贴着他温热的手臂。

 

“所以,你是一个人,还是一具骨架,还是一个鬼?”胡八一背着这具骨架,一边往回走一边和他说话。

“曾经是人,后来是骨架,现在是鬼。”

“我还没问你是哪个冤死鬼呢?”

“萧景琰。我不是冤死鬼,只是死的比较仓促。”

胡八一被他这话逗笑,“胡八一,我生的时候也挺仓促。”

 

一人一骨,就这样踩着晨露走在乡间的小路上。

“你可以帮我摘那朵花吗?”骨头突然敲他的脑袋,伸出细长的第二指骨,指向棉花地里的那一株白色的晶莹透亮的花苞。

“你喜欢它?”

“它的根曾经窜到我的肚子上,把我吵醒了,可我却想象不出它长什么样。”

 

2

和骨头的同居生活其实还不赖,除了偶尔有些意外的小插曲。

骨头是夜猫子,太阳一升起他就呼呼打鼾,胡八一倒头大睡的时候他又有用不完的精力。

可是胡八一不放心让他一个人清醒着,鬼知道他会干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。

 

这个担心不是没有缘由的。

比如有一次胡八一出门回来发现骨头丢了,吓得差点报警时却在冰箱的最下一层发现了他,像折叠自行车一样把自己叠好塞进冰箱。胡八一把他掏出来的时候,浑身的骨头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,冻的嘎嘣脆了。如果当时有谁打开他家的冰箱,准保会吓晕过去。

又有一次因为看见胡八一湿漉漉的从浴室出来而萌发出鬼的好奇心,趁胡八一不注意他也跑到浴室里,结果因为地砖太滑差点摔成粉碎性骨折。胡八一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散架的骨头完好的装回去,又用钉子把连接处全钉劳了。

还有一次,他刷牙的时候直接把一颗牙齿吐出来了,牙齿掉进了下水道。胡八一为了找这颗牙差点把整个浴室拆了,最后还是花了两千块钱帮他重新买了一颗烤瓷牙。

 

诸如此类的经历实在太过惊险,后来胡八一干脆也调整了自己的生物钟,晚上活动,白天睡觉。

骨头和他一起睡,在一张床上。

 

被撩拨的骨头也会反击,他会一个翻身跨坐在胡八一的身上,以前他俩也讨论过诸如,“我能压着你吗”“你多重?”这种话题,但是经过一次亲身实践后骨头再也不让胡八一压在他身上了,要知道那次他可是直接断了四根肋骨,胸骨柄也差点给压碎了,血淋淋骨碎碎的教训啊。

 

但是骨头却很轻,轻的像是随时都可能会碎掉,随时可能会飞走。

即使坐在他的身上,胡八一也没有很明显的负重感。总是来的不真实,胡八一闭上眼睛享受着糙人的指骨抚摸他的生殖器,这并不舒服,有时甚至会被骨缝空隙夹住皮肉,一阵生疼,疼的时候他就睁开眼睛,看见骨头一脸坏笑,他才觉得这是真的啊,骨头在我身边呢。

骨头的瞳眶总是空的,人的眼睛集结了最复杂的神经网络,摘除眼球,这一个小框框里也集中了人体最复杂的骨骼结构,透过这些骨头的空隙沟穴,可以看见颅骨内侧的场景,里面像是一个立体工场,各种骨骼各司其职,互相配合。所以说眼睛是人的窗户呀,里面、外面,全由这一扇做工精细的窗打开。
只是这扇窗的玻璃被摘除了,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窗框。什么也看不见吧,也不是,胡八一说他分明看到了无尽温柔的眼波。

骨头没有唇瓣,和他接吻是一件难事,因为他总会调皮的把胡八一的小嘴儿整个吞进自己的口中,留下一排齿印。

骨头也不能吃饭,他的身体是空的,装不住东西。有一次胡八一很高兴的买了一瓶红酒,点上蜡烛,想创造一次浪漫的回忆。结果骨头一边喝一边从脖子那里哗啦啦流下来,顺着颈椎一路向下,流过胸骨,流过二十四个椎骨,啪嗒啪嗒滴到盆骨上,滴到丝绒垫子上,滴到实木地板上,把他整个身体都弄得潮湿湿黏糊糊的。

骨头其实也不会有什么感官体验,他的脑袋坏了,神经系统也坏了。但他还是能根据胡八一的脸上的表情来判断“舒服”与“不舒服”,“好”与“不好”,“开心”与“不开心”,然后做出相应的面部骨骼牵引运动。

 总的来说,骨头没有皮肤,没有肌肉,没有血液,没有毛孔,甚至连心脏也一块儿丢了,可他又分明能感觉到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心脏搏动的感觉,他分明这样喜欢胡八一。

 

这样的恋爱很累对吧。

胡八一也觉得累,他家的窗帘总是紧紧的拉着,决不让一丝阳光钻进来。每天点蜡烛总是有起火的危险,蜡油滴在家具上也很难清理。家里总是不敢让外人拜访,怕吓到骨头,也怕吓到外人。最关键的是,胡八一总是觉得骨头会突然离开自己。惴惴难安,抱着骨头不肯放手,像个小孩一样窝在他的怀里,骨头的身子被不断的抚摸后渐渐变得平滑如蜡,不过像腓骨、尺骨的内侧面还是一样锋利如刃。胡八一抚摸这些地方的时候,忍不住问,“你说,他们这样锋利,怎么没割伤外面那一层皮肉呢。”

 

后来,骨头果然还是走了。他走的那天灌了胡八一好多酒,把他绑在床上,给他留下一封书信。



“亲爱的胡八一,和你相处的这一年里真是太开心了。在过去的年岁里,我所有生而为人的记忆都随着皮肉的腐烂而深埋进黄土之中,被虫子咬碎,被蚯蚓翻搅,被地下涌出的混着污泥的浑水淹没,除了萧景琰这个名字,我一无所知,除了这幅空空的骨架,我的生命一无所剩。可是这段时间,我却又像一个活着的人了,这种感觉太美好,美好的我甚至有点害怕了。于我,你是空气,是水,是阳光,填满我的一切空无。于你,我却终不是全部。真是抱歉,我像一个小偷,把你的阳光雨露全偷走了。现在,我把它们还给你,就藏在床头柜上那朵我也不知叫什么的小花苞里,你吸一口,它的花蜜是我很喜欢的甜味。

好像应该再说几句,但是除了我爱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,就只能祝你长命百岁了。别担心我,你已经使我永生。”

 

骨头走了以后,胡八一用了很长的时间把自己又从黑夜调成白日。一切恢复了正常,他的生活也重回轨道,除了偶尔骂一两句,“萧景琰,你这个混蛋。” 偶尔怀念一下萧景琰磨的豆浆,偶尔想起他那双空空如也的眼眶。

也是一双动人的双眸。


Tbc


评论(45)
热度(133)
© 有只小饼 | Powered by LOFTER